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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仔村的港外景觀/黃鵬武 --閱讀人次 : 3414

原文刊登於2007-06-08 馬祖日報


老照片中的橋仔村是馬祖島最早開發的漁村,如今繁華不再(攝影/楊綏生)

 橋仔村是馬祖島最早開發漁村。早期因為船舟都是靠人力行駛;來往大陸不便,橋仔位在北竿島最北的一隅最接近大陸,與黃岐港遙遙相望,航線上又有大坵、中島、高登、東豉等島嶼,形成天然屏障,大大的方便了往返的行駛,因此成了早期繁盛的主要因素。現今人口外移,以往的榮華不再,但那港外的美景依舊稱絕環宇,只可惜真正能賞識的人並不多,因此,特別寫下一暮中秋節前夕的景色和港外觀賞的感受,港外特色與讀者共賞,歡迎樂山樂水的遊客,適機賞玩,況且天然景物再美麗,很快的會因為物換星移,好景不在—苒苒物華休。

 港外北面零星般排列十五個大小島嶼:三連嶼、無名鳥、大坵、小坵、亮島、加義、小白廟、白廟、中島、高登、鳥礁、鐵尖、虎魚礁,退潮時能露出水平面的為數也少,三連嶼中平漂的田礁一片,大漂半檔,亮島旁的礁嶼最多北邊有過門礁,東有七星礁,南有沉水嶼,加義有小加義,小白廟南邊有老鼠礁,白廟有白燕北礁,鐵尖的鐵尖尾,高登的三塊礁,中島北邊的中礁仔,小坵的神位礁,牛鼻子。這些退潮能探頭出水面的大小石礁都依附在港外島嶼的近側;在寧靜碧藍的海平面上,像極了牛群及羊群俯臥在空曠無際的草原上屈足而眠;那依偎旁邊灰暗色的小石礁就是依偎在母親懷抱中的牛羊小寶寶,無聲無息,看到的都是那麼自在、那麼安詳、那麼溫順、那麼可愛,雅靜乖巧。

 民國九十五年農曆八月十三日,中秋節的前夕傍晚時分,氣候清爽,天晴如洗,艷陽高照,天邊一層輕霧如柔軟的輕紗相連在水天之間,海水藍、天色藍,藍成一片。

 這時我獨自駕舟繞過高登島的西南向橋仔回航,隆隆的馬達聲,劃破寧靜的天空,引擎在船後掀起白白的水道拖著很長,上下飛舞,彎彎曲曲、翻滾的浪花,高低跳躍疏疏密密,宛如凝集成群在水面上,牠們對著黃昏的科陽縱歌狂舞,戲弄水波,無比快樂。

 斜陽漸漸西下,就在這日光含山微紅帶笑之際,晚霞照得天邊通紅,金光照射在海波漣漪上,反光閃爍,凝結成一條黃金砌成的人行道,由西方的天際,直達腳下。啊!好美!驀然抬頭月亮已高懸在橋仔門水道的上空,柔和如玉的銀光,灑落水面上,港邊外的諸多島嶼石礁,都披上一層銀色的輕紗 ,月光與陽光互相照映下,金光、銀光輝煌燦爛,五彩繽紛,令人目不暇給。雲天與海洋不是貧乏蒼白,毫無色彩,看吧!天空彩虹色不假,白雲深處有人家,旭日昇金萬鈞,晚霞紅於二月花。

 起先驀然看見月亮出現在船頭上空,感到萬分驚喜,好精巧的手藝,竟能做出如此妙絕的月亮燈籠,長圓形的臉蛋兒,尤其是胸前正好有一顆亮晶晶的星星,如佩掛的翠玉,臨空閃爍,兩相搭配,可謂鏤月裁雲,天衣無縫,好像就在船前的上空不到兩丈的高度,很快就要飄落下來,我趕緊迎船向前,希望能把它接著,以免沉落海裡,前進!前進!前進!許久怎麼一點都沒有靠近,揉揉眼睛,猛然發覺這不是行家的藝品,這是亙古以來遠在九霄雲外的月亮,當下從幻覺中回到現實,不竟啞然失笑,痴啊!想起李白當年醉酒明月下,見江水清澈碧如鍊,月兒皎潔玉如盤,朦朧中投江抱月而死,一代詩仙魂斷長江水,我乃滴酒不沾一漁翁,竟也迷醉?

 夜暮又輕輕低垂,夕陽收起金色的光焰,落在西山後,暮靄沉沉,煙霧朦朦,港外群集島礁在白茫茫的煙霧中若隱若現,如同仙境一般,這時已分不出是天上是人間?只有高空月娘更加明媚,不是嗎?如鏡的月娘應是嫦娥仙子的化身,只見如花的容顏,雖光艷照人,竟是眉頭不展抑鬱深深,想必是月宮寂寥,不如人間倩影雙雙,縱然長生不老亦復何用,獨守清宮歲月虛度?不錯的確確實實是成了空間的奴隸,時間的俘虜,今晚中秋月圓必悔恨當初,仙子啊!秋桂盛期空宮寒,歲歲年年日更長,玉顏不及寒鴉色,衷情清宮於誰講。

 不覺間橋仔港已在眼前,港邊的夜燈已經亮起,環島北路的路燈從橋仔廣場沿著海岸線到芹壁直下白沙,如一條巨龍,路燈就是亮晶晶的麟片,橋仔廣場到橋仔頭的燈光是一雙龍角,環島北路一直南下到芹壁是整隻巨龍的身長,沿線少有彎曲,只見牠不動不語,溫順平和,正已入眠。沒落的漁村,正像這隻睡龍,期待著明天擦亮雙眼,騰雲駕霧,直上九重。

 一隻海燕滑過水面,正要駐足船頂上,它又展翅飛去,朝往東方從橋仔門中漸漸遠離,我悵然凝視它那熟識如阿拉伯字3橫寫的背影,同那橋仔門的海潮無言東流。

 海鷗啊!夜已深,人已靜,是否妳也責怪我這遊子無羈,無事苦淹留,忘卻了堂上老母,又一次倚門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摘自我住在橋仔村)

夏天的橋仔村,海水藍、天色藍,藍成一片
昔日漁業興盛時,橋仔村是北竿鄉人口與廟宇最多的村落
物換星移,好景不在,廟宇緊密相連的橋仔村,如今是神明比居民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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