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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拜讀了一本由福建人民出版社鄭劍順先生所著《福州港》一書
首篇就寫到了古東治港與古甘棠港..內文解釋了關於甘棠港的地理位置
對於已往我們所認知關於甘棠港有著極大的差異..提供部分內容僅供參考..
福州港一書載:
開闢甘棠港,方便水上交通往來和貨物販運,是王審知政績中突出的建樹之一。據《琅琊王德政碑》載:“閩越之境,江海通津。帆檣蕩漾以隨波,篙楫奔騰而激水,途經巨浸,山號黃崎,怪石驚濤,覆舟害物。公乃具馨香黍稷,祭祀神祇。祭罷,一夕震雷暴雨,若有冥助,達旦則移其艱險,別注平流。雖晝爭馳,而長鯨弭浪,遠近聞而異之。優詔獎飾,乃以公之德化所及,賜名其水為甘棠港。”(《十國春秋?閩一世家》)
《新五代史?閩世家》亦載:“海上黃崎,波濤為阻,一夕風雨,雷電震擊,開以為港。閩人以為審知德政所致,號為甘棠港。”據前一記載“甘棠港”為唐朝廷“賜名”;據後一記載,則為“閩人”所號”。細想之下,應以前載為可信。因《琅琊王德政碑》為地方人士所鐫刻,對甘棠港的命名最知情,所言具有權威性。
甘棠港今在何處?學術界有三說:一說在連江黃岐;一說在福安縣東南之黃崎,即今福安的白馬港;一說在閩江口。筆者贊同最後一說。因為:第一,閩江口為“江海通津”,即閩江與大海的交匯點。如在福安縣境,就稱不上“江海通津”。第二,這裡“怪石驚濤,覆舟害物”。因東冶港進出的船隻均從這裏經過,所以整治這一水道以利舟行是情理中的事。福安縣境尚無文字記載說那裡曾有許多船隻進出。第三,“山號黃崎”,似不宜理解為今福安縣境的“黃崎”;此“黃崎山”可能是當時閩江口的礁石名稱或小島嶼名稱。因“雷電震擊”,劈成碎石,不復露山水面。久而久之,此海中“黃崎山”自然不復留在人們的記憶之中,而只有現今閩江門的“五虎礁”之屬。第四,據《十國春秋?閩六列傳,劉山甫傳》載:時海口黃崎岸橫石巉峭,常為舟楫之患”,所言“海口”,應當是指閩江入海口,而不可能是別的小江小河入海口。“黃崎岸橫石巉峭”,描寫的是“黃崎”這一礁山的形;巉岩峭石橫在海口,成為往來內舟楫的隱患。劉山甫時任威武軍節度判官。
王審知因夜夢“金甲神”–許助開鑿黃崎礁山,所以委派劉山甫親自往“海口”設祭“金甲神”。當時,劉下榻“僧院”,祭畢,“憑高視之”,目睹“風雷暴興,見有黃鱗赤鬣非魚非龍者,凡三晝夜,風雷始息,已別開一港”的情景。“僧院”,當是鼓山湧泉寺,在鼓山高處,閩江口正位於其視力範圍內,如在連江黃岐或福安白馬,則不可能見到。因此,甘棠港應是今閩江口五虎礁一帶水域,在今連江長門的江海交匯處。明代徐蚴《榕陰新檢》也指出-甘棠港在福州海口,黃崎也在“福州海口”。 甘棠港是化艱險為平流而成,成為閩江口的新口岸。據《十國春秋?閩六列傳?劉山甫傳》稱:乾寧中(894-898年),風雷三晝夜才停,別開一港。可知甘棠港是乾甯中形成的。;明代王應山《閩都記》卷二載:"乾寧五年(898年);,福州黃崎江雷震水中,“巨石碎之。所指時間更具體,以公元898年算,至1998年整整1100年,距東冶港形成也已千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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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竿是上竿塘還是下竿塘?
首先先論述地名由來..
其一,五代時閩王王審知為方便前來貿易的外國人或外族人,在黃岐地方開闢甘棠港,使它成為國際港,甘棠外洋的島嶼稱為甘棠島,後演進為竿塘島,這正定今日南、北竿島原始稱呼的由來。(林金炎,1994:128)
其二,竿塘兩山相連在海中,以多茅竿,故名。(杜臻,1983:1093)上述第一說,關於甘棠港開港一事,可由宋淳熙梁克家《三山志》加以印證:『甘棠港,舊有巨石屹立波問,舟多覆溺。唐天祐元年,琅琊王審知。具太牢禱于神,將刊之。是夕,雷雨暴作,石皆碎解,遲明,安流如砥。昭宗詔獎之,賜號甘棠,神曰靈顯侯。三年,賜德政碑。』(梁克家,1633:卷六頁七)。然後段關於竿塘由來之文,因林氏並無提出令人信服之有力證據,加以甘棠港外洋,即今定海灣外洋,除了有面積較大之南北竿島外,亦有更瀕臨此灣之高登等小島,而該類小島舊名卻無一源於甘棠或竿塘。因此後者說詞可能性較大,乃為康熙年間杜臻於粵閩地區巡視後所述。竿塘地區雖自宋元一代以來逐漸開發,然因盜匪屢寇邊海,明清朝廷均曾頒布遙界令,故本區開發時斷時續。再加上竿塘最後一次海禁,始於清順治十八年(1661),止於康熙二十二年(1683),期間雖有復界之令,也僅限於沿海,並不合括海上離島。因此,竿塘於此前雖有開墾之實,但在隨後二十多年的海禁中,島上植被應有逐漸趨向恢復原貌之可能性,基於此,杜臻於復界前一年巡視此處,當時所見,應可能近於竿塘原始植被相:另一方面,據本研究實地考察,馬祖地區之竹跡雖已難尋,但南竿島當地居民曾透露:在國軍尚未進駐前,本地仍有竹林存在,且本區除早期有竹林植被相外,據植物學者考察,禾本科植物亦為本區植物優勢種,其中更有各類茅草生長。(黃瑜齡;,2002:19)故杜臻所指茅竿,疑為茅草與竹科植物之泛稱。然而,杜氏之說即使能印證竿塘地區截至清初,仍可能存有自宋代以來之植被相、多茅竿,但此說亦僅能解釋竿塘--名中「竿」之由來,無助於「塘」義之釐清。大陸學者張書才於(馬祖列島開發史述略)對於竿塘--名中「塘」之由來,有其論證?其基於前述林氏甘棠島之說的假設成立下,作出以下推論:「甘棠島」“演進為竿塘島之時”,除了名稱消音外,當與該島已然經營開發相關。《三山志》在記述長樂、連江等縣之湖、陂、塘、堰時,曾說:“埠海而成為塘”。而宋《元祐港紀略》中,亦有“埠海為塘,畫塘為田”之語,島以“塘”名,似非事出偶然,當意味著甘棠島更名為竿塘島時,島上已經有人居住,並且『築塘墾田,耕魚為業了。』(張書才,2000:271)為支持上述竿塘經營開發之論點,張氏,更進而考察五代以來閩地區之歷史背景及宋代對連江縣所屬海上島嶼之巡防管轄,其推論頗合情理。因此,姑且不論竿塘是否真由甘棠演替而來,但至少竿塘之得名,據杜氏與張氏所言,應與當地植被相與居民之經營開發方武有關。而研究後文考證,塘之經營開發,疑僅起源自其中一島-即今北竿島塘岐村之早期拓墾設施而得。緣自兩島皆有之特徵,而是得名自北竿島的拓墾設施,另南竿島「竿塘」之名則由其擴大柏稱之?
再來是上、下竿塘之區分..
竿塘一名由來獲得釐清後,繼之則須審視「上」、「下」專名?上、下竿塘相距最近不及十公里,自明清以來,史書文獻多統稱為竿塘或竿塘山。然在區別此二島時,又分別冠以上下二專名。究竟上下二字意所何指?又其命名者可能為何?就字義而言,「上」、「下」含有高度與方向性意涵。若比對現今南、北竿兩島高度,北竿最高峰為壁山298公尺南竿最高峰為雲台山-248公尺,在絕對高度上,北竿略勝一籌,且史書文獻亦多以「突出海洋中」、「山形峭拔」形容北竿島,另以「峰巒屈曲」描述南竿島,充分說明北竿島在早期先民之識覺上,具有地勢較為挺拔之意象。再者,考證已揭示,上竿塘之指涉範圍為南竿島,下竿塘之指涉範圍為北竿島,因此,上下專名之意涵,於此應非指高度,易言之,其極可能緣於方位之意涵。鳥瞰福建沿海地圖,上竿塘(南竿島)之方位在南,下竿塘(北竿島)則與之並峙於北,似平透露出一訊息:上、下專名之命名,為由南往北依次命名之果?然而,本研究卻有另一種方向性命名思考之提出。地名之命名,雖非短時間可成,但絕對與最初命名群體之環境觀察、生活方式相關。而馬祖列島之歷史經營開發,與福建省特別是閩東地區,其社會經濟狀況緊密相連(張書才,2000:270)且更因相對位置較近之故,本區移民之地緣多為長樂、連江等地。據此,自閩王王審知開閩以來以至宋代,該類先民或為船避戰亂,或迫為生計由閩東沿海趨船前往本區,「埠海為塘,晝塘為田」,而使竿塘一名漸成形,然「竿塘兩山,相連在海中」,為求有所指辨,乃需有指涉之專名。又因本區移民與來往本區海域業漁之先民,多以距離最近之長樂、連江為主,故當其由該地趨船前往竿塘,必先抵達南竿島,此乃因南竿島距閩江口僅15公里,較北竿島為近。因此,雖然竿塘整體而言與閩江口相距甚近,但若以更微幅之船行距離審視,南竿島又更近於閩江口一帶。是故,先民有可能以「上」以指涉南竿島,另以「下」指涉北竿島。針對此說,尤其是南北竿兩島水平微距之識覺差異,雖然宋代各史籍中,已無其他相關文字或輿圖可供佐證,但此種距離之識覺特性,因兩島位置不可能再有更動,日後先民之識覺情形亦不致於有太大差異,故其或可由連江縣志輿圖之圖示加以印證。清乾隆《連江縣志》之山川圖中,上下竿塘不僅被略微誇張性地繪於同一水平線上,上竿塘更直接被繪於下竿塘左側,使兩島之間幾乎無南北垂直距離,只有東西水平差距。以現今科學角度而言,該圖毫無精確性,然也因早期輿圖無法臻於精確,故此類輿圖或多或少能反映昔日先民之識覺特性。基於此,透過清乾隆《連江縣志》{山川圖)所揭示,當時先民之識覺,上竿塘較下竿塘近於閩江口沿海,且此種距離定被突顯的。
另,鏡澳該名由來,一般說法成為聚落澳口前方小島(龜島)之四周海域,其海水清澈可見海底,如鏡,乃得名。(陳國土,1936:75)然經由當地82歲耆老陳則浩回憶先民之說,鏡澳乃緣於澳前海域之小島,其上層岩石色白而光亮,如同昔日古人所使用之銅鏡,且該銅鏡除了有米白之鏡面外,每當海水退潮,在小島東側並有與其相連之礁石出露,亦使銅鏡有了把柄,而本澳聚落則正面對於此帶有把柄之銅鏡,故得名為『鏡澳』。
今芹山、壁山之間的谷灣聚落,最早舊名見於明弘治3年(1490)《八閩通志》
所載:『下竿塘山突出海洋中..中有白沙、鏡塍等七澳。』(黃仲昭真1988:63)文中「鏡塍」二字疑似為該聚落完整之稱,然經由下列三則史料可證明,此二字中唯有一字為本聚落舊名。明萬曆41年(1613)《福川府志》有云:「下竿塘山有白沙、鏡港等七澳..。」(林煙,1613:卷五頁十二)其中,「鏡港」與明崇禎14年(1641)《長樂縣誌》(長樂縣防海圖)所載之:鏡澳二名中,點出了「鏡」字乃本聚落之共同專名。而清乾隆十九年《福川府志》又有此紀錄:「北竿塘山在縣東大海中「中有白沙、鏡港、堘村、芹石、塘歧、石尖、孟澳等七澳」。
(徐景熹,1967:120)文中除仍將本聚落稱為『鏡港』外,另見「堘村」一名,其「堘」字與「塍」互為通用,是故,《八閩通志》所載『鏡塍』,其指涉之聚落應有鏡澳、堘(塍)村二澳,已昭然若揭。
以上內文為94年師大地理系碩士班楊雅心小姐所撰論文「馬祖地區地名的意涵:一個關於環境識覺的研究」一書中所節錄出來有關竿塘稱謂的探討,此論文耗時近兩年並多次走訪馬祖訪談調查,在國家圖書館查詢資料發現此文章,內載四鄉五島之地名與舊稱十分用心,為馬祖相關資料文獻不可多得的書籍。
聯繫到楊小姐並徵詢首肯將部份內容同意po在馬資上提供網友探討,但願她的一些觀點可提供相關地名議題的寶貴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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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故宮博物院館藏對清乾隆52年至嘉慶17年間(1787-1812) "各省沿海口隘全圖"中導覽網站的地圖導覽說明,其觀點或許可以提供部分解答。
古地圖方位的概念與現代方位的理解不同,以中國海防地圖的描述方式來說,常以南北向順時針橫躺九十度,視點由海上望向陸地。因此形成陸地在上,海洋在下,地圖對照方位則形成上西下東的情況。
北竿塘(下竿塘)在地理位置上位於南竿塘(上竿塘)之東北方,似乎是南竿塘較靠近陸地,因此可稱之為上竿塘,北竿則為下竿塘。
根據中國史料地理描述對東西南北"方向"的概念是確立無庸置疑的,或許因應古地圖的不同使用目的,或出自於自"我"的"方位"認知,形成地圖方向的上南下北、上北下南或上西下東等情況,其實是一種相對的、可以視需要變動的概念。
事實上中國多數古地圖是採取上南下北方位描繪,其中或許跟王權的支配權力有關,但同一朝代古地圖仍有採取上北下南的方位,推測跟實際用途的角度有關,便於防禦部署或印刷幅面的安排以及描繪地形寫景的角度等種種原因造成。
總之,下竿塘(北竿)、上竿塘(南竿)在古地圖上標註的名稱,無論是基於上南下北或是上西下東方位概念,都有他因應實際使用需求的考量。或許年代較近上北下南系統的繪圖引用(或沿用)了上南下北或上西下東系統的標註名稱,在近代普遍認知的方位概念上就顯得有些唐突,甚至認為是誤植。(順帶一提,罄竹難書的前教育部長杜正勝把台灣地圖橫躺的觀念,也算是一種自"我"的角度,自己用的爽就好,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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