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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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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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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 : 2011-04-28 19: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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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駐足或者離開 --閱讀人次 : 2102

 

從捷運窗口望出去,一片翠綠的群樹映入眼簾,我轉了三次捷運線來到友人新開的一家金門特產專賣店,友人問起我的近況,因為在上海期間,他總擔心我一路拼戰會變成「白髮魔女」返鄉,我說,返鄉已經四個月了,正面臨U型轉彎,因為名字中有一隻鳥,所以擅長飛翔,而遭遇挫折時我都會更用力的鼓動翅膀!奮飛!

原本想留在金門教學、創作、連結地方產業前進上海,但一些計畫無法順利推動、在既定時間內達成,重心所在的金門繪本創作又連續兩年皆敗在招標案的入徑門檻,這連番的意外,生命自然會出現新的轉彎。但我相信自己的人生是經得起挫折與打擊的,當我四月初搭上返台的班機,在高空飛翔時我便開始規劃新方向,因為我明白,名字中的那一隻鳥,需要更大的天空滋養生命。

記得三月分國泰人壽的陳總顧問夥同上海台商來金探勘 BOT投資環境時,一個夜裡在靠海邊的咖啡座他對我談起一本傳記的配套書寫,他說這本書大陸的作家開價八十萬人民幣,我說:「就一本書而言,那偏高了……」但我說自己不能接此案,因為正在進行金門繪本創作,它將佔據我一整年的時間。隔日送台商搭機返台的路上我們仍討論著那本傳記,我再一次對陳總顧問抱歉說:「為了專心畫好繪本,所以我不再接其他任何案子,因為心繫金門,所以我才回來,這樣我才能專注做好自己的事,完成既定目標……」

言猶在耳,悲傷的心卻張開翅膀帶我飛走了,離開金門,是療傷,也是戰鬥。似乎浪漫、堅強、戰鬥同時餵養著我。

一個飄雨的下午,我和千羽來到陳總顧問位在內湖的美麗透天厝,在那精緻得宛如博物館般的空間裡,聽他講述一生非凡的經歷,我深受震撼且十分感動,當下便決定投入這一本傳記的配套抒寫。離開時,順著山路與湖水一路往回程路走時,我心想這轉彎行的人生,必然有其義理,我也發現自己純粹的創作者性格,真的需要更廣闊的天空飛翔。

暫時離開金門一個月,我的心情十分複雜,存在許多掙扎、反思、困惑、迷惘、奮鬥的情緒,曾經在金門打拼多年、為了更好的前景不得不離開,卻仍堅持在拓展金門特產的友人完全明白我的處境。已經擁有四家店的友人說:「讓我們好好的聯手戰鬥,努力把『旗艦店』打造起來,再『返攻』回金門,一邊努力前進上海……」。

這「返攻」的說詞讓我深思許久,當獲知我的散文集「再多亮一顆星也不會醉」獲得金門文化局贊助出版時,因為贊助款只有年初馬祖文化局贊助出版的詩集「屋頂的石頭在說話」的一半,我立即給九歌出版社寫了一封長信,委婉訴說箇中緣由,我也同時展開「預購書」作業,希望能夠彌補不足的出版資金,繼續獲得九歌支持,因為這將是我在九歌的第四本書,而我希望自己能夠逐年進步,在九歌形成自己一個綿長的創作系列。

我說,當擔心自己受困在僵硬體制、逐漸被消磨掉鬥志與創作靈氣時,我只能靠自己找出新路、艱苦戰鬥,不讓自己被「不合潮流」的規章束縛。我說,贊助款不足,可以朝預購書款去努力,再不足之處也要靠自己支撐,因為創作是我將貫串至生命以終的永恆志業。

只是在決定「化緣」展開「預購書」作業時,我難掩一種落寞與傷感,而在得到家鄉知友支持,立即響應購書時,我更是忍不住落淚,那眼淚包含的複雜情緒,真的很難盡訴,它讓我聯想到一個披袈裟的人如果「化緣」不是靠絕對堅定的信仰作支撐,那將難以承堪「乞討」的難堪。

與友人相約看過「旗艦店」之後的次日,我們又坐在捷運旁的一家露天咖啡館共商大計,將自己手中的資源努力對接。我說,挫折經驗對一個人的成長會有更好的催發作用,當我把生活與創作重心移回台北,再轉思後續的突破發展時,過去的飛翔經驗便也帶動出新的契機。咖啡會議之後我們又去捷運站旁看另一家店,屋主問:「你們準備要做什麼呢?」友人與我不約而同說:「金門特產專賣店」,店家立即接口說:「金門高粱很有名的,讚!」友人在手機上輸入店主的電話,相約後續再談細節。

雖然不知U形轉彎將把我帶去哪裡,但我腦海裡縈繞著一個更多元的更豐美的夢想。就像我閱讀今年義大利波隆納書展獲獎的《意識之屋》(A House of the Mind)羨慕那創作的情境,那是一本不用直接擔負教育責任的書,它可以沒有一個具體的故事,可以像詩一般的婉約流動,讓充滿哲理的短句來呈現人類的意識,因為有這些美質,《意識之屋》得到評委一致的讚賞,讚美它「與眾不同,真率爛漫」,也讚賞它「形式、夢想、記憶、引用都帶著獨有的世界觀」這也是我夢寐以求的「意識」,我期待我未來的繪本創作,也可以以細膩的沉穩的提昇心靈層次為重心,但願我創作的人物背影都有表情,可以充分表達自己的愛,不管駐足或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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