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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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沒有贏家
那年年初起，馬祖籠罩在硝煙戰雲中，相繼發生了多次空戰，最有名的莫過於814平潭(白犬洋)空戰及雙十馬祖空戰，國共雙方皆有傷亡，國防部史政編譯局也有戰史記錄。筆者多年前從兩岸蒐集戰史資料，曾撰文報導了雙十空戰之始末，並刊登於《馬祖資訊網》；另在《馬祖兵事》一書中，亦附帶報紙的新聞與對岸刊登的烈士照等。
今年三月中旬，筆者在福州烏山，與好友一晚報記者劉先生晤面，他指著福州西郊的文林山，對我說：「在那遠方的山頭，有座革命烈士的陵園；在那場雙十空戰中犧牲的杜鳳瑞烈士，就安葬在那兒。」
四月，筆者再次前往大陸；參觀位於廈門前線，號稱英雄三島-大嶝島的「戰地旅遊園」。其園區甚廣，亦陳列許多戰地實體情景，同時在英雄雕像廣場，就豎立著對岸雙十空戰中犧牲的杜鳳瑞烈士的塑像。一甲子過去了，真相漸明。
捐軀烈士杜鳳瑞
杜鳳瑞是河南南陽市人，他捐軀後，村莊為了紀念他，更名為「鳳瑞村」，並設立「杜鳳瑞紀念館」。而他殉職那年才25歲，駕米格機時數300小時，其所屬的空軍大隊也因他改名為「杜鳳瑞大隊」。而大嶝島上所設英雄群像中，他自然在列，對岸對英雄烈士尊崇有加。
那場1958年的空戰，於10月10日凌晨近7點。對岸福清龍田機場上空，飛來了6架我方F-86戰鬥機，能飛此類機種皆我王牌飛行員；其中一位少尉張迺軍，空軍官校38期，飛行時間長達3000多個小時。那天解放軍空軍8架米格-17(殲-5)起飛，雙方展開激烈的空中纏鬥，各有一架飛機中彈起火，杜鳳瑞負傷跳傘，剛出座艙，飛機便爆炸，他在空中被我機掃射身亡。(根據國際公法，飛行員跳傘後，不能主動攻擊)
杜生前曾寫過「請戰書」，中共中央授予「一級戰鬥英雄」，追封一等功臣，父母於次年中共國慶(十一)受到毛澤東和周恩來親自接見。
復活烈士張迺軍
再說我方跳傘的張迺軍少尉，江蘇漣水人，民國25年生，當時有3000小時的飛行經驗；空戰時飛機中彈後他跳傘，落地就被當地民兵抓捕。
台灣方面：在當年(1958年)10月11日《中央日報》頭版標題「國慶欣聞空戰大捷，我又擊落匪機五架」，次標題「張迺軍奮勇撞毀匪機壯烈成仁，王叔銘(參謀總長)、陳嘉尚(空軍司令)斥匪機一再挑釁」，我報標題誇大其辭，聲稱擊落5架，長官還斥責對岸挑釁，實則是我們飛到對岸領空偵蒐，才發生了空戰。同時，於國慶當晚，蔣中正總統表揚其他飛行員，給予授階並頒發獎金。
雙十空戰後，於10月25日，中共國防部部長彭德懷再《告台灣同胞書》，命令福建前線逢雙日不打金門，結束軍事戰，改成政治宣傳戰，炮宣彈、廣播、汽球、海漂，以宣傳為主。1959年6月30日，中共基於人道，考慮張迺軍有家屬在台，根據他意願，委大陸漁船漁民護送張迺軍返回金門島，張上岸前他還和護送的漁民道別，再轉送回台，他被對岸稱為「蔣軍活烈士」。
張「烈士」返台，政府如何處理不得而知，是審訊、敍獎，晉升？總之他低調的活著，值到若干年後，一位文學報導作家周愚先生著《歸來的軍刀》一書，以小說方式記述空軍張迺軍執行任務時，與中共機相撞，跳傘被抓，到被放回，這一報導讓張死中復活了，張晚年退役後移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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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雙十空戰
時間：民國47年10月10日
地點：馬祖與閩江口間
經過：空軍第五大隊第27中隊F-86F機6架，由領導指導員路靖少校（一號長機，34歲，江蘇無錫人）、飛行官張迺軍少尉（二號機）、靳文紀上尉（三號機，27歲，河北嵩縣人）、葉傅煦上尉（四號機，27歲，安徽合肥人）、作戰官羅承志上尉（五號機，27歲安徽合肥人）、飛行官丁定中上尉（六號機，26歲，安徽安慶人），飛赴馬祖與閩江口間執行大陸沿海偵巡任務。7時23分到達閩江、馬祖一帶偵巡，發現中共空軍殲5（MIG-17）型飛機8架由西北方向我機攻擊，我機隨即反擊，雙方展開戰鬥。中共機採四機梯次隊形，航向120度。國軍軍機為六機戰鬥隊形，航向330度，得空軍戰術管制站（CRC）通知。路靖少校首向共軍機第二分隊第三號機攻擊，經兩次射擊，我二號機張迺軍攻擊共軍四號機，張迺軍少尉俯衝速度太大，致與中共機互碰，中共機翼墜落，張員座機左翼被碰斷，遂同墜海中，其餘飛行員均安全飛返基地。
戰果：共軍飛機在混戰中，駕駛四號機的飛行員杜鳳瑞嚴重受傷，無法駕駛時，按動座椅電鈕，彈出機艙後，遭國軍飛行員射殺在空中。我空軍二號機張迺軍少尉空戰中與共軍飛機距離過近，發生撞機後彈射墜落，我方稱失蹤，實為共軍所俘(張員後經美方盟邦外交管道救援下獲釋放返台)。
本次戰役發生在國慶日清晨，10時正值台北中樞國慶紀念大典，總統蔣中正親臨主持，並宣佈空戰消息。在國慶大會上，通過成立「中華民國各界支援金馬前線運動委員會」，這是由各級人民團體組織而成，會中發表宣言，高呼：「一切為前線」，並通過向三軍將士致電。
參謀總長王叔銘於當日下午為立功將士授勳，上尉飛行官丁定中、葉傅煦各擊落米格機一架，各獲得七等寶鼎獎章，另分別獲獎金四萬，二萬的獎勵。
依據解放軍文藝出版社的《空軍征戰紀實》一書中敘述：中共飛行員杜鳳瑞，25歲，血洒長空，被中共空軍黨委追記一等功，生前所在中隊，被中共國防部命令為「杜鳳瑞中隊」，其墓園在福州西湖文林山陵園。
中共飛行員杜鳳瑞
兩岸戰事報導，雙方都誇大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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