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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吟唱「島嶼幻想曲」 --閱讀人次 : 1523 與瑋嬪老師的相識,是我退休後有一次為撰寫曹姓家譜資料經由馬祖到長樂時,與她在馬祖相遇。她去馬祖做社調研究,討論的主題是有關戒嚴時期婦女的社會角色與地位,相談甚歡,對她能為馬祖社會弱勢族群發聲做一個學術專題,讓我非常感動,能做這冷僻婦權專題,應是少數,是知識份子的慈悲心與正義感使然。她調查非常深入,觸及到別人不一樣觀點,也許在我們那個社會會將那時發生的人與事都列為是隱晦,當事者不言,後輩者以為羞,無言難堪。
「島嶼幻想曲」這本大作,應該是瑋嬪老師這十餘年來回於馬祖,社調後嚴謹撰寫的一本好書,寫出了馬祖島嶼的前世今生。裏面訪談的人物有好幾位是我熟識的,如官銓福伯伯,他是艾森豪總統訪華時馬祖歡迎代表之一,他曾與先父共同養豬改善窮困的首發戶,也研發出馬祖第一個用沼氣做燃料創舉,因與鄉親觀念相差懸殊,最後只好作廢。
有人說夢想有多大,以後的成就就有多大。這說明立志重要性,經由實踐,成功是可預期。以想像主體而形成社會共識,這就是眾志成城,在強大的信心念力加持下,其中雖有挫折衝撞,但力行後必能實現目標。
1949年國共內戰末期主客形勢易位,時空環境讓馬祖有翻天覆地的改變,馬祖從邊陲小島一躍成為國府存亡關鍵的鎖鑰,更是冷戰對抗時期的前哨堡,這是歷史偶然。居民們要適應新的改變,徹底改造馴化後,度過近半世紀。軍管解除了,更要思索未來發展,如此,才能面對不可預知挑戰。
軍事統治下的馬祖,走向「窮、困、貧、病」是必然的,昔日榮景不再、向海拼搏鬥志喪失,生計成空,與海洋愈來愈遠,那段日子居民如螻蟻般憋屈苟活著。解除軍管後的路要怎樣走,只能說又茫然了。
看完又感動又心傷,感動是能有一篇以學術為基礎,述說馬祖曾遭受不公不義的過往,描繪真正最底層宿民生活樣貌。心傷是再次重溫那時不好的記憶,在國家嚴管強控下,似乎又聽到親人為生存虛弱的喘息聲。
《補述二個小故事》
我在會議上順著宋怡明老師(『前線島嶼,冷戰下的金門』作者)補說了二個小故事:
白米飯香故事,民六十年春節時,褔沃商家某店舖私進蓬萊米販賣,我們那時才知道米飯有多香,也暗暗立志如果有一天我坐上那個位置,一定讓全島的百姓都能吃到香香甜甜的蓬萊米。回憶吃九三戰備米年代,心頭就生起被壓搾的憤怒,吃了二三十年的發黑的黃麴毒素米,應讓不少鄉親賠上了健康,馬祖是胃、肝癌比例最高地區。買米先打條子,有個月份我家米買的比較多,那個月我家夜半又被臨時戶籍清查了。
門聯故事,說錯話比做錯事還嚴重。村莊某戶除夕夜過後貼一副對聯,曰:「實行三民主義,我家一窮二白。」第二天,村指導員巡視各戶,查看到了,這是反動文字,那年冬天過年全村不定期半夜戶口清查了三次,目的是抓反動份子。
《抱著祖先牌位過黑水溝》
六十四年越南武力統一了,大量南越居民逃亡海上,南海血書描繪下的難民讓人不僅同情、憐憫、更顫慄,政府大力宣傳「越南電線杆如有兩條腿,也會為爭自由而離開」。
台四線新故鄉(桃園介壽路),從小大湳、陸光、大湳、麻園、更寮腳、僑愛、崎頂、大溪,沿線工廠為遷徙的居民提供工作。推行戰地政務下的管、教、養、衛四大工作,養民養到馬祖人口從六十年一萬七千多人萎縮到八十年剩下五千五百多人,離開時抱著竹籃裡安放的祖先牌位,他們是不會回來了,很多人一面走一面掉淚,每次我回去都會駐足於空屋前,想想過去的曾經,為生存無奈只能遠離,可謂孰令致之?
《網路網路我愛你》
無遠弗屆天涯咫尺的網路,讓馬祖走出去,使世界走進來,藉此吸引新一波歷史定位,能否浴火重生,是有待時間驗證。返鄉鮭魚都很勵志,其中人物年齡都比我小,網路的助力,讓再度回來者的生存更有力量。
《快樂的為馬祖賭一下》
從「賭博」微觀中,以學術角度看馬祖未來有不一樣的發展,讓我更驚艷無比。雖然博弈公投過了,但其他方面未能配合,讓唯一有公投民意的法案,最後未能實施。「殘酷樂觀主義」的老楊,對博弈公投這一役自是無疾而終。「賭」是動詞也是形容詞,另外,如果你口袋只剩下「叮噹響」你敢上賭桌嗎?物質條件好了,自然飽暖思淫慾。
對賭我有複雜的心情,我很厭惡賭,我有次聽我祖母講有關她圍觀賭博的往事:有一年過年,她也與一般婦女一起去圍觀「抓骰子」,馬祖過年時的全民運動項目之一,在屋外公然賭博,有參與者、圍觀者,她是圍觀者之一,看的很入神,此時,有位同族的伯公走到她後面,輕言告訴她「鑑金、鑑金(我祖母名諱)這裡不是妳可以來的地方,別人可以看,妳不可以看啊,快點回去,快點回去。」祖母低著頭就回家了,弦外之音是「起順(我先祖父名諱)吸食鴉片把家產敗光,已經家徒四壁,三餐不繼,妳怎敢在這裡逗留!?」這故事影響我很深遠,「賭、毒」行為是不可犯的天條。「賭場無父子」我在撰寫族譜時,也尋知族人在過年時賭博而害他人性命,害人者他自己晚年也飽受驚嚇而終。
從小看到的軍民一起賭,軍人賭輸了還拿著槍討賭資或賴帳,賭害有此可知,禁賭成了推行政務的必要。但賭博是人民對國家權力的抗爭行為,牢籠年代,抗爭一下吧。
民國六十九年兩岸不再砲擊,兩岸和緩開始海上通貨,膽大的漁民開始在海上交易。由初期的以物易物,到後來的魚貨,最後演變出各種山產海貨,銀圓與手錶。
嚴控下的村莊「抓耙仔」活動無所不在,賭一把走私商貨被破獲,讓村莊經濟更不景氣,很多集資的棺材本都丟到海中去了。
另外一個島嶼,喚醒深藏的潛意識中的基因,組海上「北洋艦隊」,成功迅速轉賣,換貨走私帶來新財富,「打魚不如買魚,買魚不如換貨」。很多漁民賭贏了,也發了。
《馬祖奶酪不見了》
是誰偷走了馬祖的奶酪?這是書本未論述之處。
歷年來馬祖酒廠與物質供應處的利潤落誰的荷包?是誰偷走了馬祖的奶酪,讓馬祖更窮困,不改變就是等死,世界永遠不會等你,要走出迷宮走向未來。
《新冷戰新格局》
馬祖在1986年宣佈解嚴後到1993年才還政於民,讓馬祖邊緣化了。現今新冷戰又起,因應新時代變遷,馬祖何去何從呢?定位為何?這是執政者的工作,只能以一句話期勉:「為官不為民造福,不如回家種紅薯」馬祖現今在位者不知會不會有這樣自勵自省,還是依舊「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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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鈴鐺 吉祥平安
完成新書馬拉松
由 Wei-ping Lin 發佈於 2023年5月6日 星期六
今天終於完成了三場的新書發表會!這場有宋怡明教授從美國12,000公里遠處飛來、徐進鈺老師襄贊、春山出版社莊瑞琳主編以及不少朋友,從第一場到最後一場一直都在----這一場跑了三個月的新書馬拉松,最後終於在大家的支持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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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未了,我們很快會在馬祖再見
走進新書發表會的地點,左轉有書,先看到一個灰白頭髮的人在逛書 -- 很熟悉的身影,卻無法想出究竟是誰。一進會場,先認出剛坐下來的翁玉峰老師,非常驚喜!玉峰老師說:「常璧、常璧在外頭!」原來那個灰白頭髮的人竟是常璧兄。幾年不見,他頭髮都白了。發表會開始不久,我也看到賀廣義走進來,一下子來了三個馬祖人,真令人太興奮了!
他們三位都我是在馬祖做調查工作時,深入訪問過的人。他們那時很慷慨的跟我分享很多訊息,啟發了我對馬祖的認識,我很感謝他們。他們三人來到會場更讓我頓時覺得有強大力量支持,信心增加很多。
開放觀眾提問候不久,常璧兄以熱情有力的聲音,站起來補充很多,讓觀眾理解很多馬祖的面向。在地人講起馬祖往事總是力道十足,讓會場充滿不同的時空感。觀眾在他結束發言時也報以熱烈掌聲,相當令人感動~常璧兄後來一口氣買下五本,說要帶回去送馬祖人,我真是無以言謝。
結束後,他們三人坐在書店外,繼續聊天,往事如流水一樣傾洩而出。聽得我跟開洋都很入神。《島嶼幻想曲》的發表會馬拉松能在他們來到、相伴中結束,特別有意義。新書發表會完成了,但故事未了,我們應該很快會在馬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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