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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經花費不少金錢、時間,把當年高登醫院牙科恢復成堪用狀況;沒什麼遠大志向,只想發揮所學,也幻想跟北高醫院的同梯一般,可以專職看診。結果,白天構工、晚上看診,加上幾乎每夜一班高登臺衛哨勤務,讓我始終睡眠不足。後來到退伍時都還找不到遞補的學弟,看著辛苦建構起來的地方又將荒廢,實在不捨!
當年軍郵局則是醫院的鄰居,有一位由郵政總局派來,卻隸屬軍方掛少尉階的老郵官常駐;平日生意清淡,一整天存款、寄掛號信、買匯票的不超過5人。我的另一個勤務是幫郵官打掃、挑水和打飯菜。遇上每月3航次的交通艦抵達,在當時沒有電話的高登可是大事一樁。早幾天我就要把滿載濃情蜜意的家書、情書一綑綑紮好,放入塑膠袋(避免被浪打濕),輾轉由北竿到南竿上船。接回來的,是一袋袋被浪濺濕的信和一箱箱幾乎殘破的包裹。想像一下從本島各處寄來的包裹,一路由基隆到福澳、由福澳到午沙、由午沙轉北竿郵局,分類後寄往高登的郵包再運至橋仔上船,到大維港丟上岸再上車送到高登郵局;一路走來至少6天,歷經上下車、上下船的拋擲不下10次,就算鐵盒的包裝也已經變形,何況是一般的紙箱!?寄來的乾糧食品幾乎殘破、水果也早已變成果醬。但是,從每位來領郵件的弟兄、長官臉上,看到的卻是如獲至寶的燦爛神情!
總覺得郵件上島的那一夜高登格外安靜,平時的泡茶聚會、聊天嘻鬧變少了,大家只是各據一盞燭光,細讀來自遙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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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離開高登島已經很遙遠了,三不五時還是會作夢生活在島上,再回到那個當時無奈;現在卻十分懷念的地方。
那些刻骨銘心的日子對自己後續的人生信念有極大的影響,再苦的生活都沒有在高登生活的那一段日子苦了。
猶記得退伍那時候,朋友接風到西門町吃飯,我們坐在武昌街的安全島旁抽菸,一時很難適應周圍的繁榮和樂氣氛,還覺得這些男男女女都生活在醉生夢死的安逸當中哩。
那一年是單打雙不打(我軍與共軍互打宣傳彈)的最後一年,那一年春天台灣南北兩重裝師對抗,贏的上台北,輸的到馬祖,我們是後者,號稱鐵衛營就在LCM的載運下登上了高登,開始了無奈的以「悍衛後方為使命」自我期許的日子。
沒水、沒電,風浪大北竿採買船就回不來,牛肉罐頭、帶魚罐頭煮麵疙瘩吃到怕。
我駐守的據點供奉了兩個前單位留下的身故學長牌位,據說是為了採龍蛇蘭回來佈置據點而誤觸地雷而走的。我個人的小寢室沒有門,晚上碉堡內一片漆黑,每天睡覺的時候眼睛看過去就是兩塊白白的神位牌。
日子就在搶灘、卸載、構築155砲陣地工事中一天天過去,每天都將每個鐵漢的體力消耗怠盡,彷彿這樣才能防止血氣方剛的青年因苦悶而出狀況吧!?
據點內有五O一挺;有三OA1兩挺,五七戰防砲一門,小小據點才十出頭個人,真要作戰時弟兄們只能看個人造化了。
蜈蚣是特產,牆上、床邊、甚至棉被裡無所不在,從剛開始的懼怕到後來的愛上活泡蜈蚣酒。退伍時泡了三瓶大麯酒回來,家裡還存放著一瓶,三隻長度將近20公分的蜈蚣至今還完整的浸泡在酒裡。
現在的高登島跟那個年代的高登已經大不相同了,看了高登島熟悉的照片及許多同伴的狀況,很想哪一天再舊地重返。
我是『擎天』(193獅)的,有同僚在版上嗎?
穿越時空的蜈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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