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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漁寮變成了藝文書齋咖啡屋，從閒置冷清變成溫酒佳肴、人聲鼎沸的「依嬤的店」。
文．攝影／謝禮仲
在海外經商的友人回台總是匆忙，每回見面不過一頓飯時間，還會自己拎瓶高粱來小酌助興。那夜，一如往常，說好見個面就走，我拿出馬祖友人送的東引陳高，他只知道馬祖老酒，東引陳高？沒聽過。淺嘗一口，臉色起了變化。那晚，他一點也不匆忙，直到深夜，飲盡方休。
馬祖的高粱酒，在「八八坑道」未大量曝光前，多數人的確只聽聞馬祖老酒，更別說東引陳高了，它的香醇，就像搭船還得一個多小時的東引，許多人不知其純淨之美。此外，以往東引陳高缺乏銷售管道，且多為軍政首長爭購送禮之首選，想買也不容易。
旅遊馬祖，酒廠是必排的行程，這裡過去是馬祖老酒的大本營，軍管結束，比它成立更早的東湧酒廠，成為馬祖酒廠的東引分廠，展售的品類增加不少，馬祖高粱、馬祖陳高、東引陳高（已改名東湧陳高）、馬祖大麴、陳年大麴、雲台古酒，甘烈醇美各備。旅人參觀時，酒廠會先放一段簡介影片，接著讓客人品嘗馬祖陳高，再去參觀八八坑道。
以往每回到馬祖，朋友相聚總少不了老酒伺候，這種糯米釀造、純福州紹興風味的酒，他們有冷藏、常溫、加溫的「三溫暖喝法」，冬夜時分，最喜歡加點生薑、紅糖加溫到50度左右飲用。素來不太習慣紹興酒，不過，看著老酒下肚後，平日拘謹的馬祖朋友不再像花崗岩般，紅通著臉龐開懷暢笑，倒也感謝它營造了老友相聚時的好味道。
40度無辣味，香醇的東引陳高出現後，我再沒有不喜歡紹興味的藉口，在昏黃燈光的老屋裡，加入了微醺舒懷的行列，更切合於馬祖行旅喜歡的沉醉悠緩。
不飲也微醺，馬祖酒廠下方灣澳處的牛角聚落，總給我這種感覺。
站在高處眺望牛角村，可以清晰地看見它與灣澳的關係，漁業為主、耕作為輔，曾經暢旺的漁獲，為這個村落帶來了財富，建築雖不像曾是海盜村的北竿芹壁村的堂皇講究，卻有著辛勤踏實換來的安詳滿足；沿著山坡層層築起的房舍，即使再富有，也不會蓋起高高的樓宇遮蔽後方鄰居，大夥兒都能一起望著灣澳，享受陽光的亮麗、絲雨霏霏的迷濛，那又是何種難得的敦厚相體。
順遊景點
巡行南竿
牛角聚落位於南竿島的東北角，喜愛健行者，不妨從村子裡爬上摩天嶺，三百級石階聽來嚇人，沿途林蔭幽深，緩步當車，不至於疲累。上得嶺端，整個聚落、灣澳的形式，更了然於胸，高低錯落的印章屋、隨波擺盪或拉出水痕的船隻，偶爾民航機劃過天際，插花演出，三百階天梯，值得。
來到馬祖，少不了參觀軍事設施。抓緊馬祖酒廠每天固定的導覽時間，就可進入八八坑道，濡溼滴水的坑道內部，清涼冷冽，一罈罈酒甕用歲月釀造著醉人甘露。
離開除役了的八八坑道往南邊走，北海坑道雖然水艇不再，航道靜靜，光影的詭譎變幻，卻彷彿隨時會有狀況發生似的，流露著隱隱不安的戰時氛圍。更往西，海邊獨立岩礁上的鐵堡，是另一種形式的據點，周邊插滿玻璃碎片防水鬼摸哨，島礁內部中空，設有地下坑道、石室、砲口等，將觀者情緒拉往第一導火線戰場。另有一座更大型的防禦據點—大漢據點，突出於海面的小半島，內部為中空的三層式坑道，高砲砲堡、彈藥室、起居室、中山室，一應俱全，從「日光海岸」旅店上眺望，最可看出其整體地形形勢。
聚落除牛角外，最熱鬧的山隴為縣府所在，最特殊的「府前蔬菜公園」，大樓內上班洽公，門外就是居民澆水耕作，台澎金馬唯一。
津沙是另一處仍保有大量閩東風格建築的聚落，同樣依山面海，卻有不同於牛角的風情。想要親近海灘，則可走訪鐵板聚落。此外，馬港聚落的天后宮，廟內有座據稱是媽祖林默娘肉身石棺的墓塚，常吸引信徒前往參拜。
推薦民宿
牛角聚落內有兩家民宿，分別是老街裡的「老街民宿」，灣澳旁的「海角民宿」，住宿預約都與「漁寮書齋咖啡館」聯繫：（0836）26025。
若想住「現代化」一點的，「日光海岸」為島上新穎的島上新穎的極簡風格旅店，也提供餐點、咖啡飲料，露台眺望「大漢據點」、「北海坑道」地形最佳。電話：（0836）26666。
牛角聚落裡的餐館屬「依嬤的店」最熱鬧，也提供各式馬祖風味餐點。電話：（0836）26125。
老房子新風景
牛角有典型的閩東民居聚落，這張圖很清楚地看見閩東建築的屋頂形式。
前面一樓建築採二坡（人字坡）屋頂，後方兩層樓房則採「五脊四坡水」，俯瞰如「＞－＜」的形式。前者部分屋頂已改換現代材料，也顯示老屋維護原貌之不易。
牛角第一家重生老屋「漁寮書齋」，原是座廢棄的漁寮，老阿婆原本要拿它來養豬，推動聚落老屋再造的曹以雄議員、西班牙學美術歸鄉的曹楷智，說服阿婆讓他們將空間改造。於是，漁寮書齋在馬祖人的驚嘆中出現，閒置空間利用之風吹起，一路到依嬤的店、海角民宿、老街民宿，乃至北竿芹壁村，讓公部門重視，為馬祖觀光加分。路，還要繼續走。
牛角聚落裡的巷道轉彎處，五種石砌、磚砌的面容並陳，屋牆彷彿會呼吸、有個性，形式、砌法無一相同，各顯丰采，迷人則一。在天光、雲影、時間的挪移中，吐納著不同的氣息。下一個轉折，又會是怎樣的相遇？
牛角聚落
牛角聚落的家屋，絕大多數為單體建築，就地取材以花崗岩興築牆體，一層樓者多為二坡（人字坡頂）硬山封簷，二層樓則採五脊四坡頂，有點洋樓風情，這也是它被稱為「印章屋」的緣故，一顆顆印章堅實地分層座落，宛如海隅城堡般給人牢靠安適的放心。屋頂鋪蓋的紅瓦，還要壓上石塊防強風吹瓦掀頂，高處望去，又是一幅馬祖獨有的風景。
散步往下走進聚落，喜歡貼近石屋欣賞堆砌之美。代表家境富裕的工整「青石人字砌」較少在此出現，所幸較鍾愛「黃石人字砌」的質地色澤，倒也了無遺憾。更多的是「亂石砌」，住屋會以水泥黏合石縫，倉庫、漁寮則不那麼講究。無論何種砌法，是先民的智慧，是每間都不同的美感圖案，就像馬祖人說，他們的房子會呼吸，不僅如此，我覺得，它們都還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吐納著特有的氣息。
會呼吸的房子，真的活起來了。多年多年前，一波老屋空間再利用的風潮在牛角首先吹起，曾經破敗頹圯的老屋，從漁寮變成了藝文書齋咖啡屋，從閒置冷清變成溫酒佳肴、人聲鼎沸的「依嬤的店」，成為傳頌至今未歇的佳話。
內部以福杉為梁柱結構的老屋陸續回春，家鄉人也回來了，還把外地人帶進來。相較於芹壁，牛角更滿溢著人味。喜歡在錯身而過的巷弄遊蕩，讓晨光或斜陽照亮每一個轉彎處的驚喜。老依嬤靜坐屋前望海，老爺爺們說著聽不懂的福州話，卻能知道他們自在無礙的開心，孩子們在星月舞台前無憂地追逐嬉戲。
走著走著，總會在漁寮書齋前的小庭園喝杯咖啡，看著光影游移，隨著人語腳步融入聚落的吐納韻律。或在通往牛峰境的海堤旁靜坐，望著封火山牆在天際揚起的優美弧線，等待下一波的水來潮漲，盈滿灣澳的光燦粼粼。
順道提醒
◆ 馬祖國家風景區管理處，電話：（0836）25630；網址：http:// www.matzu-nsa.gov.tw
◆ 前往馬祖可搭乘國內航班。立榮航空即日起至明年1月15日推出「馬祖閩東之旅」優惠專案，含台北馬祖來回機票、住宿、當地風味餐等，三天二夜每人7,500元起、兩天一夜每人6,500元起，可上網查詢http://www.uniair.com.tw/
◆ 前往馬祖亦可搭乘台馬輪，洽詢電話：
基隆港：（02）24246868
南 竿：（0836）26655
東 引：（0836）77555
◆ 各島間交通船查詢：南竿、北竿：（0836）25151、22193、55388 東莒、西莒：（0836）22503、23406
◆ 每日航報、船班，可上網查詢http://www.matsu-news.gov.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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