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出入家門
都會經過這已經只剩半幢的老屋
或者 該說是廢屋
馬祖聚落裡
常見到這樣人去樓空的老廢屋
這靠海小村落
就有好幾幢
「裡面 曾住過XXX，她(他)啊....」
「這戶啊，本來算是這裡的大戶人家喔!妳看都是用切割工整的大塊青石堆砌就看得出來。只是後來啊....」
路過街坊這樣告訴常傻乎佇立在老廢屋門前的我
「貂蟬(註:化名)以前就住在這裡.....」
曾有這麼個精神出狀況的女人被街坊如此戲稱
(為甚麼 你們要叫她貂蟬?)
貂蟬是美人 ....
原來 曾經是這屋子主人~貂蟬....據說，還真的曾是個美人。
只是，那與我年齡相仿街坊說
自從他對貂蟬有印象時，
似乎，就不曾仔細看過貂蟬到底有多美
總是披頭散髮 蓬頭垢面
而且 有時還會打小朋友
打小朋友?
那應該是淘氣無知少兒嘻鬧這貂蟬才討來的挨打吧
我暗忖著
貂蟬....已經收錄在我筆下的故事中。
只是 我很想更改故事結局
可不可以不要再是這麼的悲......
離離小島 收錄的真實故事
盡是悲...
踏上這土地之前
原以為應如悲歡歲月人間
會有喜 會有悲
我沒有想過
收錄的
竟是悲
盡是 悲
收錄完整貂蟬故事的那天晚上
十度以下的冷空氣中
海邊的小飯館中
我以一壺老酒
相送一位即將調離的戎裝
小女兒湊過來
「麻麻，妳不是不喝酒嗎?」
「麻麻，只在這樣冷的氣溫喝...」
沒說出的是
只在，這樣的心情.........
我最最最討厭離別的場面
該如何相送離人
一位短暫相識
卻對他有期許 有敬意
看似身段柔軟
底裡仍有硬骨頭鐵漢性格的老軍人...
只能親斟濁酒
相送
戎裝已離
再次經過這幢已傾塌的廢屋
耳際又再度想起「煙花易冷」這首歌....
貂蟬
數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終究
等不到那年如候鳥般短暫停留的戎裝
復返
與貂蟬當年情定海誓山盟的戎裝
如果有像伽藍經裡那北魏軍人終返傾塌山廟門前
尋
等了自己一世的未過門情人..
會不會惱恨自己當年的懦弱
讓白髮紅顏癲狂於村道間?
讓一對兒女 流離失所?
方才故作豪情的瀟灑
終於化成割過臉龐的兩道清淚
是夜
戎裝入夢
同樣在鐵板道....
以為那是尋貂蟬而復來
卻是好久好久不能想不願想的..............
是不是 在相送他的學長
那一壺酒中
所有的愛恨嗔癡
已和解.......
貂蟬
妳 是否也已和解了自己?
這不是我第一次經歷馬祖冬天的冷寒
只是如今 已經少了那年兩人依偎在單人床被裡哆嗦取暖的勇氣
只能親斟老酒一杯
聽著這首歌
微醺在這冬日弔祭裡
由於老兵休閒閒，有天就翻了部隊的圍牆，一個人跑去看，算算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2b_Ha3Y8q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