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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魚與鳥的異鄉夢
作者: 歐陽柏燕 < > 發表時間: 2016-07-03
我旋轉地球儀的速度越來越快,功課做得認真,陸地與海洋、歷史與文化、建築與生活、美食與季節、時尚與藝術,都會環環相扣,魚與鳥齊飛,滋潤我們的生活。

六月底千羽完成簽約半年的教職工作,辦妥離職手續後,開始積極做歐洲功課,他說他計畫寫一本書,輝映我的「旅行文學」創作。為了書寫與紀錄,他查閱資訊,挑選適合遠行用的筆電、ipad、相機、背包等,聽到千羽計畫寫一本書,法國家人來信說,將盡量提供協助與他。我也把一個環遊世界BBS在線閱讀網址給他,滿心歡喜期待看他的好文彩。

攻讀哲學的千羽,筆刀深厚精準,每次我書寫遇到瓶頸,修辭遇到障礙時,都會向他討教,請他幫我看稿、找出「失準」之處,然後修改。我發現哲學的薰陶注入純粹創作時,薄紙會變成一把刀,那紙刀的魅力是渾然天成的詩,難以模仿、無法複製。但擁有揮灑紙刀力量的人,往往並不看重刀的功能力量,這讓他們活得平安,因為這世界很少人會看見薄紙的力量,人們需求的刀,是屠夫手中握的一把。

我從千羽挑購的一堆介紹歐洲的叢書,挑看我們要去拜訪的國家、重點城市,我在各種書籍及地圖之間奔忙,終日埋首在筆電、手機、ipad中,一張有滾輪的椅子在兩張書桌之間來回滑動,忙得團團轉,千羽於是整理建構出一個google地圖版,把法國家人訂妥機票、旅館、買妥車票的國家定位出來,也把我們要去的城市清楚標示,我的功課因此越做越順暢,滑鼠隨手一點,地圖便伸縮自如展開,相關資訊也瞬間呈現,讓我神遊得十分歡喜。那薄而透明的藍色天空,地中海燦爛的陽光,讓我讀得醺醺然,忍不住又開了一瓶葡萄酒,把夢想先一步斟酌品嚐。

法國家人說,比利時Leuven University(魯汶大學)的探訪要安排在9月,因那時學校才開學。想到秋風裡可以在Leuven University優閒的喝啤酒,我忍不住笑開懷。家人說天氣轉涼後,還可再安排時間重遊德國,更進一步深訪,也可接續安排去其他國家,至於7月和8月移動歐陸諸國之外的空閒時間,就留在巴黎四處閒逛,休養生息。這正合我意,為了銜接未來的路,午後的雷陣雨在窗外揮灑時,我也忙著筆耕,即使無風的日子,我也揮汗創作。那比暑夏清爽、典麗的夢想,把觸鬚般微小的煩惱都蒸發掉了。我倒數著遠行的日子,想起多年以前,參加旅遊團初到法國,因為台灣導遊行程安排盡多採購,我們幾個不想配合「採購團」的旅者,選擇「脫隊」自由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們逛進一座市場,看著美麗如花園的蔬果攤,我們的腳瞬間被膠黏住,大家手裡捧著一堆逐國行來累積的各國硬幣,讓老闆自己挑他要的,那些硬幣讓我們變成異國的富人,不需走進精品店去採購,我們擁有了旅程最溫馨美麗的回憶。歐陸行,跨過一國又一國,來到布魯塞爾,踩著街道的石板路,我已不是旅人,我的心已經生根發芽,鑽進另一個時空境域。那點點滴滴一直累積儲存,我發現自己像一棵不斷抽長嫩芽的樹,每一天都有鮮嫩的新葉告訴我世界的美麗與新奇。

做完幾個歐洲國家的功課,我又回頭去整理之前的資料,我把Lyon(里昂)的資料看完,又延伸閱讀蔚藍海岸的幾個城市,比較Montpellier(蒙彼利埃)、Marseille(馬賽)、Nice(尼斯)的特色及差異。跨過島嶼界線,我心裡的魚與鳥不斷對話,牠們游過大西洋,潛游地中海,在藍天碧海裡徜徉。蔚藍海岸的陽光,曾激發19世紀後葉希涅克、雷諾瓦、夏卡爾、畢卡索、馬諦斯等重級畫家的創作欲望,吸引他們或停留或選擇常住,當地一座又一座的美術館,紀錄著畫家的蹤跡,保存著畫家捐贈的畫作。我單想像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一步一步朝聖般走向美術館,斑爛的色彩便染得我一身璀璨發光。

除了看建築、美術館、博物館之外,圖書館也是值得一看的風景。有的圖書館建築本身就像現代博物館,充滿藝術氣息,有的著重環保與自然,將古典與現代完美結合。靈活的生命觸動與感懷,是詩是魚是鳥的互搭循環。探奇之心,讓人無懼陌生的未知與未來,我要把超現實的色彩流派,全都深深烙印,我對自己體內的魚與鳥說,讓我是一棵樹、一片葉吧,我願意完全奉獻,讓時間染白,讓流水從我身上醒來,滋潤一片蒼翠。當我為遠行寫詩,它越行越遠,韻腳如飛,一路飄香。

國土面積只有1.98平方公里的Monaco(摩納哥),也十分吸引我,被稱作「地中海璀璨珍珠」的Monaco,房價全球最高,100萬美元只能買到5坪住房。在這裡,想要坐擁蔚藍地中海「新國賓大廈」一戶公寓,它的價值是2.4億英鎊(約為台幣119.3億)。但燦爛的陽光無價,人人都可盡情享受。從荒寂的懸崖峭壁,躍升出Monte Carlo(蒙地卡羅)傳奇,從其博彩、賽車等發展史,可以讓人清楚看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如何造就富人經濟,地中海小國的傳奇,並進而思索更多相關議題。

遠行前的歐洲功課,對我而言只是基礎認識,真正的瞭解是走向一個又一個國家,與當地人建立友誼,融入當地生活。當雙腳站在他鄉土地上,必然要把所有的功課都拋開,直接感受一切,並真正連結生活。當我走進西風的故事,我體內的魚與鳥,必然自在悠游、飛翔。而我的跫音,將伴著歲月前行,風的呼喚,自然銜接夢的風景,陸地與海洋相連之處,必然有一首詩,敦促我跟著魚與鳥共游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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