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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馬祖兄弟島~「烏坵」 | |
作者: 林金炎 < > | 發表時間: 2022-02-15 |
烏坵~孤懸閩海,與金門馬祖是兄弟島,都扮演過前線戰地的角色,是命運共同體,而它在國境中甚少曝光,低姿態的存在著。疫情下台灣遊客偽出國,最嚮往的莫歸這塊淨土,玩遍台澎金馬的遊客,足跡踩遍所有鄉鎮,常遺憾的說著:「登玉山易,登烏坵難」。 這座世外桃源,依偎在福建省莆田市秀嶼區湄洲鎮外海,距湄洲島18海浬,距金門70海浬,地處金門馬祖的中心位置,與金馬互為戰略犄角。島雖小但海域廣,是優良漁場,魚貝藻類豐,原為漁民漁汛期討海或採擷紫菜或避風停靠站,國共內戰讓這兒的漁民與內陸祖輩妻兒從此隔離,這是島民一生的痛,他們在絕處求生,即今又有誰關懷和體會島民過往的悲情。 國共島嶼追逐戰 在1949年夏,內戰延伸到沿海島嶼,原本平靜的漁島起了波瀾,硝煙四起,島民捲入戰爭漩渦,「烏坵」成了反攻跳板,戰略要地。福建沿海游擊隊都協防過這兒,先是福建海上保安第一縱隊(代號海保部隊又稱東海部隊)司令王調勳部,退守白犬島(今莒光),參謀長林蔭(福清人,原為平潭縣長兼保安隊長),命突擊隊第一支隊指揮官黃玉樹所部支援烏坵守衛,並以部份兵力滲入莆田、仙遊一帶活動,建立通訊分台,與白犬島司令部聯繫,這支閩北游擊隊從閩浙邊的台山列島、四礵、浮鷹、西洋、東引、南北竿、莒光、烏坵,都屬他們防線,防線長,又缺武裝又缺糧餉補給,須自力更生,構築散兵坑,交通壕,艱困防守。繼之閩南游擊隊王牌司令王盛傳,率南海部隊接守,該批有香港調景嶺招募流落在九龍的青壯難胞,國軍失散中下級幹部,軍校學生,由救總安排來前線加入南海部隊陣容,繼續簡易碉堡防禦工事,這兩支都屬八閩子弟兵,慘澹經營。直到浙江大陳島撤退,馬祖北方西洋島等四區也相繼失守,將兵力增援東引,與游擊隊混編組「福建反共救國軍」,一支協防烏坵,續築碉堡、架設砲陣地、佈地雷、海岸戰壕、圍鐵絲網、糧倉、彈藥庫一樣不少。韓戰期間,這兒也曾受制美國「西方公司」蒐集情資,騷擾對岸據點,牽制共軍北上支援朝鮮。 1952年10月,蔣介石發動反攻大陸的「南日島戰役」,烏坵是跳板角色,掩護著海空軍夜襲。 1965年11月「烏坵海戰」,「烏坵」一躍登上兩岸報紙的頭條新聞,是役島上的守軍雖然以105毫米砲支援護航艦「山海號」(舷號41)、巡邏艦「臨淮號」(舷號51)反擊,未能扭轉頹勢,讓後來進行的「國光計畫」縮減。此後的烏坵成了心戰空飄、海漂之地,蛙兵成功隊潛伏偵察、騷擾及破壞的前哨,今乃有海軍陸戰隊直屬烏坵守備大隊和海巡署駐島官兵戍守。 硝烟中成長蛻變 烏坵由金門縣代管,1954年設鄉,轄大坵、小坵兩村,設籍百來戶,入籍住民4百多人,但常住居民不及百,多高齡老者,以石屋為室,講閩語莆仙片興化話,島上鄉公所、警員皆全,原有小學一所,由部隊遴派軍中「義教」為師,80年代初廢校,當時升讀初中要遠赴金門就讀,求學艱苦非外人能體會。 由於地處偏遠,島上醫療資源匱乏,靠軍方醫務所,同樣跟台灣本島居民一樣繳健保費,却未能盡享健保福利,廟宇 成了他們的信仰寄托,病痛不順只好求助神明。 金門離烏坵遙遠,兩地無經常性交通船,日常補給由台中港軍租船負責,每15天一航次,島上有直升機坪,航班不固定,多供重症者護送台灣三總醫院就醫用。 島上也無自來水,僅靠儲水或台灣運來的瓶裝水。而電力仰賴軍方發電機,且限時段,電視靠衛星定位,地處偏遠,所有欲建設的器材、機具運輸困難,且水資源都不足,軍方營舍工程承包不易。 偏鄉邊陲靠突破 1874年,島之巔建有烏坵燈塔,是鴉片戰爭後,五口通商的建物,那年代千帆雲集,漁家安樂。 二戰時來自澎湖要塞的日軍佔領了烏坵,扶植「偽和平救國軍第二集團軍」一支隊把守,它成了日寇侵華進攻福建福清、莆田一帶的跳板。 國共島嶼追逐戰,烽火歲月,軍管開始,直到80年代初,隨著解嚴廢除戰地政務,披著神祕面紗才逐漸解開,惜地處遠方,乃小姑獨處,含羞低調。 烏坵曾經被台電選為核廢料最終處置場,台電以重金回饋為餌,島民不為所動,還怒嗆台電沒在烏坵供應一度電力,政府不把文明產物輸入,卻把文明產生的廢物丟給烏坵。 島民祖籍多湄洲,也是媽祖天后的子民,跟原鄉湄洲島隔絕了一甲子後,2002年,55位居民包了金門「太武輪」號交通船直航湄洲島4天,兩島一家親,來一趟尋根尋親之旅,當大夥登上湄洲島的那一刻,宛如回到母親懷抱,難掩遊子思親心懷。 烏坵有位高姐,被稱「烏坵俠女」,是燈塔守的後代,本著愛鄉心懷,終身關注烏坵,期望弱勢的家鄉發光發熱,希望沉寂多時的烏坵燈塔復燈,爭取烏坵為戰地國家公園,兩岸友善紀念區。旅台的她曾奔走各地,到政府部門為烏坵發聲,要求烏坵燈塔為國家古蹟,重燃燈光。2007年她號召旅台民衆百多名,包下「金門快輪」自費支付航行費用,為返鄉來回顛簸12小時航程,漫漫回鄉路,異鄉遊子,近鄉情怯,感慨萬千。近年金門辦「老兵回防」的活動,烏坵老兵呢?有一批回防駐地參防,因船班潮水等問題,待不到兩小時就得返航。還有近來因疫情,口罩要載否?領五倍券、打疫苗、甚至子孫興化語母語的學習……偏鄉都是政府疏漏照顧的一群。 烏坵~飄盪在閩海的一葉孤舟,霧季的海上仙山,神祕的處女地,長期沾染上硝煙味,換來島民淚與恨,他們期待兩岸和平共存,有朝一日兩岸觀光客的登臨,或有心開發的企業家,思考它的走向。或養殖大户開發小面積的海域,用绳、袋、籠、圍網養殖貝藻類,經營小型海上牧場,給予生機,也期待中央、地方、軍方關愛的眼神,「軍民一家,同島一命」已過了大半世紀,是該跳脫政治羈絆,欲火重生的時候,營造兩岸和平實驗區,把烏坵做強做大,都是偏鄉島民的期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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